##**第十一章:归零距离**
身体开始透明.
不是比喻.
是真的在消失.
指尖最先变淡,像老照片被水浸过.
我低头看手,能透过皮肤看见掌心的七颗琥珀——
胶片,铜镜,芯片,黑瞳,沙漏,血珀,银珀.
它们悬浮在血肉里,发出微光,却留不住我.
"陈野!"苏璃抓住我手腕.
她的手指穿过我的皮肤,像抓一把烟.
"别碰!"我低吼,"你会被时间夹缝撕碎!"
她不听.
反而从包里掏出小剪刀,咔嚓一声——
剪下一缕黑发.
"疼吗?"她问,眼眶发红.
"...不疼."我哑声说,"但你剪头发做什么?"
她把头发缠进琥珀项链,打了个死结.
"用我的记忆,锚定你."
她把项链挂回我脖子,"别消失得太快.至少...让我送你到终点."
七颗琥珀忽然共鸣.
她的发丝化为金线,缠绕每颗琥珀.
新能力觉醒:情感锚定.
我能短暂稳定透明化,代价是共享她的痛觉.
远处,ETA装甲车逼近.
探照灯扫过桥面,像巨兽的眼睛.
"走!"苏璃拽我冲进小巷.
但刚跑两步,我踉跄跪地.
右眼空洞,左眼父亲面孔浮现.
"他们...在等我们."我喘着气,"瞳巢的幸存者."
巷子深处,几个身影蜷缩在废墟里.
赤瞳者,青瞳者,金瞳者...
全是林骁庇护过的人.
他们看见我,齐刷刷跪下.
"多瞳者..."赤瞳者声音沙哑,"带我们回家."
"家在哪?"我问.
"有你在的地方."青瞳者流泪,"你的眼睛,是唯一不疯的光."
苏璃扶我起来,手在抖,但声音稳:
"那就带他们回家."
我点头,盯住巷口与对面楼顶的视线通道.
空间扭曲.
落地时,我咳出一口血.
血里,第八颗琥珀正在形成——苏璃的黑发.
她摸我脸:"痛吗?"
"不痛."我笑了,"只是...有点舍不得."
远处,城市灯火如星.
而我的身体,又淡了一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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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作者 敬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