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曜辰跌坐在草地上,大口喘氣,滿腦子還是混亂.剛才穿過那道裂縫時,彷彿整個世界翻了過來,落地時甚至一瞬間感覺不到自己的腳.
他抬起頭,望著陌生的天色與光怪陸離的林景,低聲喃喃「這裡是...曜界?」
「是曜界沒錯.還好你沒吐.」
「誰——?!」林曜辰猛地轉身,握起拳頭,四處張望.
「你在看哪裡?」那聲音再次響起,這次近在耳邊.
林曜辰呆住,看向身旁那隻熟悉的黑狗——墨子.牠正懶洋洋地坐著,尾巴一擺一擺,表情比他還冷靜.
「你...你剛才說話了?」
「不然咧?這附近除了你我,還有誰說話?」墨子語氣不急不緩,甚至還帶點調侃.
林曜辰眼神快要炸開了「你會說話!?從,從小到大你不是都...」
「沒說話不代表不會說.我是靈獸,不是普通的狗.」墨子抖了抖毛,「在那個世界我被封著,不能用靈語,踏入曜界那一刻,封印解了,我自然就能開口了.」
林曜辰張嘴,合上,又張開.他腦袋轉了半天,最後只擠出一句「那你以前聽的懂我講話嗎?」
「當然聽的懂啊.你那些把我當表白對象練習的話,失戀時抱我哭著抱怨的話,還有偷看小黃書...全都記得清清楚楚.」
「...」
墨子看著他僵住的臉,語氣總算柔和了一點「別傻站著啦,曜界不比現世安全,你不快點動起來.」
林曜辰吞了口氣,忍不住低聲問「不安全?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?」
他不明白為何找人還會不安全.
墨子慢悠悠地轉身,尾巴甩了一圈「多得說三天三夜都講不完.先活下來,我慢慢說給你聽.」
「你先說,先讓我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.」林曜辰抬頭張望天空,隱約可以看見五種不同顏色的流光「這裡除了這天空,和這些長的有點怪異的樹...」
「因為你現在沒曜力,最重要的還是它.」墨子朝他手上的曜盤抬了抬頭.
「有些尋曜者有能力卻沒曜盤,曜盤數量極少,尤其是你手中的,那可是輔助過幾任界皇極品中的極品.」牠頓了頓「曜盤需要滴血認主,認主後你便能操控它,還能使用它來提升自己的曜力.」
「滴血認主嗎?」林曜辰看著手掌上的曜盤,另一手緩緩舉起.
這時墨子朝他的手指咬一口.
「啊~你幹什麼咬我?」看見手指有血流出,他有些驚慌和忿怒吼著.
「幫你滴血認主呀,快快快,將血滴在那顆曜石上.」
林曜辰無奈的照牠說的去做「算了,血都流了...」
當血滴在曜石,血液一下就被曜石吸收,霎時一道光茫射向林曜辰的眉心.
林曜辰頓時感覺到有一股暖意在他身體流竄.
墨子在一旁看著.
他整個人散出淡淡的曜力「我怎麼突然覺得身體變輕,還有一股力量.」
墨子點點頭說「現在你有低階曜力了.」
林曜辰還是覺得茫然「然後呢?」
「有低階曜力你就能修煉成中階曜力,甚至有機會成功修煉到高階曜力.」墨子說完舔了舔牠的前爪.
「怎麼修?難不成要打怪賺經驗值嗎?」林曜辰覺得一切聽起來像是穿越到某個虛擬遊戲.
「是打坐煉氣,吸納曜氣,貫通曜脈,調息入體,吃帶有靈氣的肉.當然有些法器也幫助修煉,剛才不是說曜盤能幫助你嗎!」墨子突然語氣變得低沉「你得加快練成中階曜力,不然現在若遇上有中階曜力者來搶奪曜盤,我們將陷入苦戰.」
「等等,所以你說的不安全是因為有人會來搶它,那我給他不就得了.」林曜辰一派輕鬆的說「這樣我就不危險了呀!」
墨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語氣低沉「小子,曜盤已經認主,只有你能使用它,搶奪之人會抓走你,逼你替他們尋找五曜之人,而你只會被他們控制過著毫無自由的日子,甚至是過著非人的生活.」
聽完,林曜辰感覺一陣惡寒「這...要不這樣你先帶我去找我爺爺,我看到他,轉達完我爸交代的事後,我們就回去好了.」反正我也不是真的要來找什麼五曜之人的,只是來看看爺爺.
「以你現在的狀態...」墨子打量他一眼「你見不到他的.」語畢,牠望向遠方,那是曜界主城的方向.
「為什麼?他老人家不在了嗎?」
「呸呸呸!」墨子立刻搖耳擺尾,氣得在地上跺了一腳,「童言無忌,界皇他老人家好得很呢!」
牠語氣一轉,變得嚴肅「主城是重地,界皇非親召,不可入.你若貿然前往,只怕還沒進門,就被曜禁衛當成擾界者處置.
「界皇?主城?」林曜辰眼睛一亮「我爺爺是皇帝?那我爸不就是——皇子?!」
他一拍手,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「那我不就是——皇孫!天選之子!該不會等我一進城,馬上有人下跪叫我殿下吧?!」
墨子懶得翻白眼,只是冷冷斜睨他一眼:「界皇恐怕連你這號人的存在都不知道
吧.」
「...蛤?」
「你父母又沒帶你回曜界過,連名字都沒報上去,你現在在主城記錄裡就是個"界外者".」墨子語氣平淡「你不是皇孫,是非法入境者.」
林曜辰的笑容瞬間卡在臉上,嘴角微微抽搐「你也不用講得這麼狠吧...」
「事實就是這麼狠.」墨子甩了甩尾巴.
「...那我爺爺真的不認識我?」
「也不能怪他不認識,畢竟那時你爸忙著尋找五曜,後來又因為躲避奪曜者離開界域潛入現世,直到你出生到現在他從沒帶你回來過.」墨子語氣略為沉了些,「要怪,就怪你老爸當年太有主見,他不想坐上那位子,他嚮往自由.」
曜辰低頭看了看自己,像是從夢裡掉回現實世界「好吧...那我從'皇孫'降級成'黑戶'了是吧?」
「不過你還是有機會見到他,只要能早日找到五曜之人完成使命,就能與他們一同前往主城面見界皇.」
林曜辰呵呵一笑諷刺地說「這找五曜之人,堪比唐三藏取經.」多磨難（多麼難）啊.
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曜盤,金屬表面閃過一道細微的曜光.
「唉,算了,他老人家不知道我的存在,我也從未見過他,我們只能說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罷了.」就當我沒來過這吧.
林曜辰歎息後朝墨子招手「你教我怎麼使用曜盤回去,像之前我爸那樣用手一劃...」說到這他突然發現自己被他爸忽悠了「你說這曜盤要滴血認主後才能使用,而我也沒任何曜力...」
瞧他瞪大了眼的模樣,換牠呵呵了「小子,你現在才明白事實的真相啊!」
『親爸,這真的是親爸,不帶這般坑人的呀!.』
「啊~他,我爸他,他居然騙我...」林曜辰氣得跳腳.
「要開起界縫需要三個要件.」墨子不徐不疾的說「曜盤,靈獸,還有高階曜者.」
「曜盤我有」林曜辰舉起拿著曜盤的手,一手指向墨子「你是靈獸,這高階曜者...我爸?」
墨子點頭「沒錯,他可是高階曜者中的佼佼者,當年界皇最屬意的下一任繼承者.」
林曜辰無力垂下頭「我回不去了...」
墨子到他身邊,尾巴輕輕搖晃著「怎麼會回不去,你努力修練,積極找五曜之人,還是有辦法可以回去的.」
他向牠擺了擺手,整個人像洩了氣的氣球似的「你別安慰我,我了解自己沒那毅力.」小時後他爸曾教他練武,可他過慣公子哥的生活,哪裡受得了.
墨子默然,沒再多說.
牠知道,有些事不是安慰一句話就能撫平的,只能自己想通.
「走吧,天也快黑了.」墨子望向遠方,聲音恢復平淡,「既來之,則安之.我看見前面有炊煙,應該有村子,我先帶你過去休息.」
林曜辰點了點頭,像是機械般做出反應.他將曜盤小心收進背包,深吸一口氣,緩步跟上墨子,一言不發.
遠方,細細的煙從林間升起,暮色將天地染上一層淡紫.
他的旅程,正悄然展開.